我的家在農(nóng)村,父母靠務(wù)農(nóng)辛苦地拉扯著我們兄妹三人。從精打細算還拮據(jù)的七十年代到如今的豐衣足食,生活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讓我親身體會到祖國的日益強大,在中國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(dǎo)下人們生活幸福指數(shù)的提高。
變奏曲一:玉米面餅子
七十年代末還是公社經(jīng)濟,每到年底,生產(chǎn)隊會根據(jù)麥子收成按人頭分發(fā),每人大約四十斤,我們家五口人能領(lǐng)到二百斤的麥子,這可是一年的細糧。只有在逢年過節(jié)的時候,娘才能做頓白面改善一下生活。爹和娘每天的主食就是地瓜和玉米面餅子,娘看我們兄妹三個還小,就每天晚上用白面給我們在鍋邊糊一個長條餅,平均分給我們,誰沒有吃飽就只有地瓜、餅子了。
一天下午我出去玩,等到天黑回家的時候,娘已經(jīng)把飯端上來了,哥哥和弟弟已經(jīng)在吃飯了。我急忙向盛飯的笸籮里一看,里面只有三個餅子和幾個地瓜了。“我的餅?zāi)??”我大聲喊起來。哥哥和弟弟手里的餅只有一點了,娘從廚房里跑過來,一看就明白了:哥哥和弟弟兩個把餅分著吃了。“你們兩個饞東西!”娘面帶慍色地說。我“哇”的一聲大哭起來,哥哥弟弟吃進肚子里的餅不可能吐出來了,娘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哄著我說:“別哭,明天娘給你單獨做一個餅,都不給他們兩個吃。好孩子,今天就吃點玉米餅子吧!”我抽泣著、拿起玉米餅子突然“啪”地甩向盤子:“我就不吃大餅子!我就不吃大餅子!”娘在一邊悄悄地抹眼淚,一看實在沒有辦法了,對我說:“要不你上姥姥家看看有什么吃的吧!”我從炕上“蹭”地跳下來,穿上鞋子就朝姥姥家奔去。
姥姥住在村西頭,因為舅舅和小姨都是城里戶口,所以生活比我們家好多了,至少孩子們每頓都有白面吃。到了姥姥家,我快速推開門,就向屋里跑去,心想:姥姥家可千萬別吃完飯?。±牙?、小姨、舅舅、表妹一大家人正在吃飯,被不請自到的我弄懵了,“紅,怎么啦?”姥姥問。我抽泣著:“我…我……哥哥和弟弟把我的餅吃了!”姥姥一聽就明白了:“快坐下,來,給你塊大的餅?!崩牙堰呎f邊從笸籮里掰了一塊大大的白面餅遞給我,我欣喜地接過餅和筷子,就著燉白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,真香??!姥姥笑著對我說:“明天還到姥姥家來吃飯吧,姥姥還給你做白面餅?!薄班??!蔽腋吲d地連連點頭。
第二天早晨,天剛蒙蒙亮,我就悄悄打開門,朝姥姥家跑去。等姥姥起床開門的時候,我已經(jīng)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了很長時間了……農(nóng)村大包干責(zé)任制開始后,我吃白面餅的機會逐漸多起來,最后一天三頓都是白饅頭了。
變奏曲二:海帶絲
八十年代中期,我來到離家五里遠的十一中學(xué)上學(xué)。學(xué)校的食堂每天做的菜少,十天有九天打不上菜。于是,我的中晚飯就變成了一個饅頭+一包海帶絲。饅頭由于沒有發(fā)起來,黑黑、瘦瘦的就像一個個沒有營養(yǎng)的孩子,燒鍋爐的阿姨兼職賣海帶絲。那時候,海帶絲剛剛興起,一小包的海帶絲一毛錢,比起伙房兩毛錢的菜,我還是能省下不少錢的。
小包的海帶絲,從一個角撕開一個口,用杯子倒進一點熱水,然后用手指輕輕地揉搓一下,頓時一股股咸鮮的味道沖入鼻孔。我咽下口水,咬一口饅頭、吸一點海帶絲的水,海帶絲是不舍得吃的,要留著泡水用的。等到饅頭吃完了,就不用往塑料袋里加水了,干癟的海帶絲也變得鮮活生動起來,用牙齒一根根地把它們從袋子里扯出來,在口腔里慢慢地、慢慢地咀嚼,我覺得這可是世界最美味的東西。
海帶絲伴隨我三年的初中學(xué)習(xí),那股味道已經(jīng)深入我的骨髓。直至今日,我還會時常買上幾包海帶絲,重復(fù)當(dāng)年的吃法,味道中滲透著記憶與苦澀。
變奏曲三:蒜苗炒肉
八十年代末,我考到青島幼兒師范上學(xué)。因為讀的是師范,國家每月?lián)芙o我們二十九元伙食費,還免除學(xué)費。每月月初,學(xué)校會將伙食費變換成飯票分發(fā)給我們。那一張張五厘米長、兩厘米寬的白色塑料飯票,上面印著紅色的“伍角”“貳角”“一角”的字,整齊地碼成一摞,用皮筋捆扎好。每個月發(fā)下來,我會認真地一張張點數(shù),由于飯票反復(fù)使用,有的已經(jīng)粘上油、菜湯,變得油膩膩的。在我的眼睛里,這可是一頓頓美味的飯菜。
每天中午,饑腸轆轆的我們像潮水一樣涌向餐廳。櫥窗里一排排的飯菜飄著誘人的香氣,對于初中吃不到菜的我來說,這簡直比五星級飯店的珍饈還好吃。我最喜歡的是蒜苗炒肉,一份是三角錢。師傅除了放蒜苗和肉,還在里面添加了白菜幫,豎著切的白菜幫一指寬,放在里面中和了蒜苗的辣,吃起來脆生生、微微辣。菜里偶爾夾雜著三兩塊五花肉,用筷子夾起來“啪嗒”一聲扔在嘴里,上下牙齒使勁一合,肥肉的油脂頓時迸發(fā)出來,浸潤到口腔里的每一個細胞,怎一個“香”字能表達?每次我都央求著分飯師傅:“師傅,你做的蒜苗炒肉太香了,多盛點吧!”師傅嘴角上揚,禁不住多盛半勺菜放在我的飯盆里。
時至今日,干了一輩子農(nóng)活的老爹時常對我感嘆:“現(xiàn)在的好日子,以前想都不敢想,真得感謝共產(chǎn)黨;沒有黨的好政策,農(nóng)民哪能富起來?!笔茄剑瑳]有黨的政策扶持,家境貧寒的我又怎能成為一名幼兒教師,并在工作的第五年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
現(xiàn)在,人們生活富足,朋友之間更是三五日一聚。每每逢年過節(jié),人們都走出家門,旅游、到飯店聚餐。飯店中的菜品讓人眼花繚亂:智利的帝王蟹、澳洲的龍蝦、挪威的三文魚……正所謂:只有你想不到,沒有你吃不到。
飯菜越來越香了,日子越過越好了,人們越來越有奔頭了。
膠州市實驗幼兒園 萬曉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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